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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次來玩個數量取向的。」豪語寫在書桌左上角,自動鉛筆的筆跡有些模糊。



「小蔡,你有沒躺過豆豆椅?」她晃著曾經十根塞滿戒指的手指,整個人掛在書桌上,但現在她的指頭乾淨的像是被闖空門的銀樓。

「妳的戒指季結束啦?」我捏捏扁鼻子,這是最近養成的新習慣,看能不能不靠整形就讓自己變成挺鼻帥哥。

「對啦,快回答我的問題!」她伸出食指指著我的鼻子。

「有啦,你想要買那個喔?」我搓搓手指,鼻子還真油。

「沒有啊,我在想一堆東西堆起來,可以類比豆豆椅的東西有什麼......」她伸出左手食指,開始玩弄髮尾。

「一堆東西喔.......」我抱著一種奇怪有必要未這種事認真的想法當開頭,然後在腦內燃起一片原野。

「快,這種奇怪的事你一定想的出來的!」她對我抱持的極大的信心,害我做出怎麼辦明明沒這麼強但還是只好逞強接受了靠的反應。

「對啊,這對我來說只是一塊蛋糕喔。」靠。



「橡皮筋啦!」我腦子忽然跳出關鍵字。

「橡皮筋喔?」她咕溜溜的轉著雙眼。


這個夏天,她開始瘋狂的收集橡皮筋的旅程。

從午餐便當一定吃有綁橡皮筋的外帶,地上撿到,在別人家中一圈圈綁著橡皮筋的柱狀物,一直到去小學班級伸手討做成跳繩的橡皮筋條狀物,一看到橡皮筋,立刻進入非得收集起來的模式不可,討不到就明搶暗偷,無所不用其極。

「用買的啊,那種99買場不是幾塊錢就好大一包了?」身邊的友人無知的提出他愚昧的意見。

「用錢買的話,我買豆豆椅不就好了。」她白了他一眼,順手幹走了他午餐便當的橡皮筋。

至於收集的部份,她也懶得用什麼袋子裝橡皮筋,到手後就直接套在手腕上,所以這些日子每天在路上碰到她,兩手手臂上都圈著數量驚人的橡皮筋。

「我一天就能搞到200條內。」她把長袖外套翻開來,讓我見識她手臂上密密馬馬的環。

「進度怎麼樣了?」我隨口問問,距離她開始收集的那天開始,也過了兩個月了。

「快好了,到時候在給你躺躺看!別人躺不到喔,因為這是你幫我想到的。」她挑挑眉,踮著腳尖繞著圈。

幾個月後,她兌現承諾了,成山也似的橡皮筋紅黃綠搭在一起真的讓人很傻眼。

「躺躺看啊,很爽喔。」她打開電燈,把驚人的畫面展現在我眼前。

「這少說也有十萬條吧.....」我眼睛幾乎被這哪來的橡皮筋工廠嚇凸了。

數大就是美,很多很多相同的東西擺在一起,它就不在是原本的東西了,比如說宗教,比如說流行。

她打開電腦,裡頭有許多關於蒐集過程的紀錄以及成果相簿,很多東西都是拍完照收工,就拿去清掉的,像之前寶特瓶沙漏,六公尺高的大小,光黏著的部份就用掉整個過程的一半,結果放了一個晚上就搬去給巷口收破爛的爺爺了,我們說要給老爺爺時,他興喜詫異的表情,我到現在都忘不了,這大概就是莫名其妙做好事感覺吧。

「欸我幫妳想到妳下次要收集什麼了。」我坐在她旁邊,跟著看電腦裡的豐功偉業,順道回憶著。

「說來聽聽,來個時間長一點的吧,這樣我才可以同時做其他收集唷。」她蜷著腳,滑鼠扣扣扣。

「好啊,可是這很有難度喔。」我嘿嘿嘿的笑。

「到底是什麼啦,趕快說!」她皺起眉頭,討厭我的拐彎抹角。







「一千億美金。」
「白痴,才不要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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