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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神父,我要告解。」



「請說。」


男人從門板的另一側傳出不安的搓手聲,如此的不安。

「我.....我殺了人,不,其實那不是我的錯,這個....也就是說,嗯.....那個人運氣不是很不好,然後又剛好很不幸的,他.....就死了......」男人緊張的語無倫次,擔心神父會把他的祕密揭發似的。

「你是無心知過,上帝會寬容你的,何不把經過好好說一遍呢?」

「這個.....,你保證不會去舉發我!快保證!快!」男人語氣轉硬,惶恐又顫抖的咆哮著。

「上帝會將你的祕密,包覆著沉默直到墓地裡去。」

聽到這話,男人放鬆似的吐了口氣,癱軟在椅背上,將事情經過娓娓道來。

「我昨天喝了酒,在很晚的時候,大概四五點,有點醉意的開著車,我知道清晨的街道上會起淡霧,但我很享受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狂野奔馳的快感,那個.......路上偶爾會看到收破爛的老人在店家旁綁紙箱,也不知道是哪個糊塗鬼,竟然在馬路中間擺了個垃圾桶,我一不注意就整個撞上去,一嚇,我酒醒了,馬上下車去看看車頭有沒有事。結果.......車頭凹了一個大洞好不心疼,可是.......這個,整個就很莫名其妙,垃圾桶咕溜溜在地上轉了一圈,洞轉向我這邊時,有一個男人竟然躺在裡頭!這.....天殺的!!!」男人說到這語氣哽咽了起來,很容易便推測出這垃圾桶裡的男人已經死的亂七八糟了。

男人低聲啜泣了好一會,傳來一陣陣擤鼻涕的聲響。

「那個男人有點像流氓.....,我.....也不知道沒有看的很仔細,垃圾桶從旁凹陷進去,他....他的骨頭在裡面也應該被折個粉碎了,我不敢去確認,我趁著還沒有人出來關心巨響怎麼來之前,就開著車子逃跑了.........」男人停下聲音,似乎句號就到這裡了。

「上帝會將他的靈魂洗滌,並且帶上天堂,脫離這迷惘的人世,對他也是種解脫。你的罪業將止於此刻,忘記這些事,安心的將未來繼續走下去吧。」

「謝謝.....我真的感覺比較放開了,謝謝你......」男人沙啞的嗓音,抱持著敬意與感謝。

「阿們。」





一個月後,一群穿著黑衣的神職人員聚在這間教堂,他們來自各地的城市,並在固定的日子前往此地聚會,在教堂的地下室裡,他們坐攏成圈,圍在燈火搖曳的燭光外。

「好,依照慣例,先把這期的罪犯人數報告一下吧。」他們總把那些心中有罪,並前來教堂告解的人們稱之為罪犯,姑且不論這個名稱的由來,至少他們自己這麼認為。

「20個,37個,18個,46個,29個......」數字的起落聲一一被唱頌著。

做著記錄的神父,這時抬起頭來問道,
「有殺人罪犯嗎?」

大家我看你你看我的,都笑笑的沉默著嘴角。

「5個。」出聲的神父不出大家所預測,就是坐落於此間教堂的負責人,也不知為何,向來都是此區的殺人罪犯最多,也最誠實。

「這次還是沒人贏的過你啊。」坐在角落的一名神職人員尖酸刻薄的說著。

「哈哈。」幾名神父也發出低沈的笑聲。

告解的內容與數目,向來在會議中被大家當做神的代理人,所在人間努力爭取的戰績,這般比較,無疑不是想在彼此間分出個高下,看看誰才是最受人民信賴的
「神的代理人」,但反面來講,告解的數目與罪度越重,同時也代表著此地是罪孽深重,不受上帝所青睞的。

鏡兩面,皆傷人。

「你向上帝發誓,這數字並沒有半點虛假。」記錄員望向這間教堂神父的雙眼,要他做出鐵的誓言。

「向上帝發誓,這數字不俱半點虛偽.........神職人員是不會說謊的,我自己堅守這個原則。」

「好,說說這五起事件的來龍去脈吧。」有人提出往第二階段的流程邁進,也就是述說各個重大告解詳情,而這也是會議中最令人感興趣的區塊了。

「第一起事件,是個女人在晚宴菜餚中下毒,菜餚不料卻未在賓宴上吸引到人食用,反而當成剩菜被送往附近需要救濟的人家,卻誤殺了整間孤兒院的人們,當晚我便在那間孤兒院佈道。」

「第二起事件,是一名喝著酒又莽撞開車的男人,在夜晚開車撞到垃圾桶中沈睡的我.........」

這時有神父發出疑問,打斷他的講述,
「你當晚在孤兒院沒吃到菜餚也太好運的吧?」

「有,我有吃到,假如沒放毒的話,那的確是道令人讚賞的美食。」

「那你......怎麼完全沒事呢?」另一名神父接口問道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「不只是參了毒藥的菜餚,在接下來的四起事件中,沒一個能殺的了我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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